我命由我不由天,哪吒说。
当山西银行在2024年吞下四家村镇银行时,没人想到这份“化险KPI”的代价竟是93.86%的净利润暴跌。
这家曾被寄予厚望的“区域金融改革样本”,一边顶着2.5%的不良率艰难前行,一边被资本市场用0.01%的资产利润率狠狠打脸——这场手术式并购,“排异”怕是不容小觑。
1➕4,先绝地、后逢生?
2024年9月的某个深夜,山西银行的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。
高管们盯着四家村镇银行的资产负债表,不良贷款率3.79%、拨备覆盖率132.94%的数字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头上。五个月后,这份1+4后的财报公之于众,0.51亿元净利润(同比暴跌93.86%)的数据,多少观察家们不禁愕然。
这注定不是一次普通的并购。
被合并的阳曲县汇民村镇银行等四家机构,早在2020年就成了山西金融圈的“知名病号”——净利润腰斩、不良贷款击穿监管红线、甚至曝出股东“零对价”跑路的丑闻。
山西银行的选择一方面是集体主义的英勇之举,也是唇亡齿寒的别无退路:若不兼并以化险,区域金融链式暴雷的后果一旦出现,足以掀翻整张牌桌。
但资本市场的反应少了点热血,多了商业思维的冷酷。山西银行财报发布的次日,同业存单发行计划中的500亿额度仅被认购33.5亿,投资者用脚投票的姿态堪比躲避瘟神。
更诛心的是对比作为“改革样本”的四川银行,后者2024年净利润逆势增长54.65%,前者却把前两年111.82%的业绩增幅败了个精光。
这场“化险手术”的后遗症还不止如此:一降两增。
不良贷款率从1.74%飙至2.50%,比城商行平均水平高出整整1个百分点;拨备覆盖率暴跌47.98个百分点至154.76%,离监管红线仅一步之遥;净息差缩水到0.57%,不到行业均值的一半,几近做“慈善”。
说来奇怪,山西银行在化险领域也并算不上初出茅庐。
2021年成立时,它曾用125.99亿风险资产清收和46.73亿亏损的代价,上演过一场“刮骨疗毒”。这也更加凸显了此次合并的难消化——第四季度单季4.24亿净亏损,直接把前三季度19.1%的营收增长砸出了大坑。
中小银行们的韧性考验
冰冷的财报里藏着的几簇火苗,也让不少乐观派相信其回血待有时。
一方面,921亿贷款投放量同比增长18%,相当于给山西实体经济输了142亿新鲜血液,这就是未来利润增长的希望;并且绿色信贷余额67.13亿,也一定程度上说明其在煤省转型中抢下了先手棋。第二,其拨备前利润连续三年增长,证明主营业务的成长性尚可。
但经销商们显然没这么乐观——晋中某建材老板抱怨:往年能批500万信用贷,现在非要抵押物,说是风控升级,我看就是被坏账吓破了胆。
实事求是来说,当下境遇里采取更加审慎的措施,对山西银行来说确为更加稳妥的应对。至于就经销商们的“不习惯”,早晚能习惯。
更值得提的反而是藏在山西银行治理结构里的深层矛盾。
当四川银行靠“混改”引入腾讯、小米等战投时,身在“国资绝对控股”围城之中的山西银行,情况则有些不同。
99.7%的国有股比例,让其市场化改革的步伐要走得沉重些。一位离职高管透露,无论是引进战略投资者还是搞员工持股,都或在落地层面和政策要求层面有些难度。
合并高风险机构,似乎是为数不多的选择。
往大了说,区域性中小银行的改革过程多少都会有类似问题。
当村镇银行的“包袱”重到难以喘息时,省级城商行往往会接盘,但此时配套的资本补充机制却尚未完善。接盘的一方面临着5%普惠贷款增速的压力,又要维持息差,未免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不足到什么程度呢?对比招商银行9000人的科技团队,山西银行连智能风控模型都要外包。
不过,有韧性就有生机。
四家被合并村镇银行的23亿不良资产包,正以三折价格挂牌转让——若处置顺利,2025年或许能轻装上阵,再打个翻身仗。
山西银行1+4合并事件,无疑向外界展露了中小银行们残酷的生存法则和挣扎前行的不易。历史虽不同情弱者,但也会记住那些信仰着哪吒那句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的自救者。
只是不知道,市场和股东们是否愿意陪它等到明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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